广西,简称“桂”,其简称来源于“桂林”。但这里的“桂林”并非现今的桂林市,而是古代的桂林郡。桂林郡的地理位置,在历史上却是个有争议的话题。本文将探讨这一问题。
广西在先秦时期为百越之中的“西瓯”地区。秦始皇于公元前219年开始了对百越的兼并战争,其军队分为多路进攻。其中,一路进攻西瓯(广西)遭遇了巨大挫折。西瓯人在热带雨林中与秦人展开游击战,导致秦人损失惨重。214年,秦朝再次发动战争,因开通了灵渠,秦军得以从湘江进入漓江,深入西江干流,最终击败南越和西瓯。此后,秦国在珠江流域设置了南海、桂林、象郡三郡,其中桂林郡位于广西。
秦朝末期,南海郡尉赵佗乘秦亡之际,兼并岭南的桂林郡、象郡,建立了南越国。直到公元前111年,南越国才被汉朝吞并。此后,汉朝在南越版图范围内设置了九个郡,桂林郡也是其中之一。然而,《史记》和《汉书》并未明确记载桂林郡的首府位置,这为后人留下了诸多争议。
关于桂林郡首府的位置,现有三种主要说法:一是认为首府在现今的桂平市;二是认为首府在贵县;三是认为首府位于西江上游的凌云、凤山、巴马一带。但无论哪种观点,都不支持桂林郡位于现今的桂林市。
那么,哪种说法最为合理呢?我倾向于支持桂平说。西汉恢复不久,桂林郡即被更名为“郁林郡”。《汉书》记载:“郁林郡,故秦桂林郡,属尉佗。武帝元鼎六年开,更名。”汉朝的郁林郡仅是南越九郡之一,其管辖面积较秦朝的桂林郡更小。如今,只需确定郁林郡的首府位置即可。
在中国的古籍中,《旧唐书·地理志》最早明确记载了郁林郡首府的位置,其原文提到:“汉布山县,郁林郡所治。”《大明一统志》进一步解释:“布山废县,在今府治西五十里。”这里所指的布山县即是桂平古名,其遗址位于桂平县的古城村。后来的《桂平县志》、《广西通志》(清嘉庆刻本)以及《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》都认同桂平即为古代郁林郡的所在地。
《新唐书》和《大明统一志》等史料为桂平说提供了有力的支持。相比之下,贵港说主要依赖于地方志,如《浔州府志》和《贵县志》,这些资料出现时间较晚,并且可能出于地方利益的考虑,因此在可信度上不如国家修编的官方史书。
至于凌云、凤山、巴马说,这是越南史学界的观点。他们为了所谓的“去中国化”,将象郡的位置移至广西西南,从而撇清与秦朝的关系。谭其骧先生在那个特殊的年代,也采用了这种学说,将象郡标注在凭祥,将桂林郡标注在了西江以北。
另一个支持桂平说的资料是《水经注》。该书记载了当时经过郁林的一条大河是郁水。有人认为郁水即是郁江,这是错误的。《水经注》写道“郁水即夜郎豚水也”,从这些信息来看,这里的“夜郎豚水”也就是牂牁江下游,是从贵州方向流下来的,显然,这条河流不是郁江,而是西江干流。而贵港位于郁江之上,郁江位于西江之南,是西江支流,是从西南发源注入西江。
为何秦朝会将桂林郡设置在桂平呢?我们可以从灵渠的设立来分析。秦朝在百越地区设置的郡治,都位于水路交通的要害之处,如闽中郡位于闽江出海口——福州、南海郡位于珠江入海口——广州,象郡位于红河干流咽喉——河内。而桂林郡自然也是位于水路交通的咽喉。
桂平位于郁江和西江干流的交汇处,是古代广西的水上交通中心。秦朝的物资、粮草可以在此进行集散、中转,同时这里也能够作为秦朝军队控制四方的据点。如今看来,桂平在广西的版图上相对居中。广西历史上曾有过桂林、柳州、南宁的省会之争,桂林的位置偏东北,南宁偏安西南,而柳州远离西江航道,三个地区在地理位置上都不如桂平。如果当初将广西的首府选择在桂平,广西的发展格局或许会有所不同。从这一点也能看出秦始皇具有非凡的战略眼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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